曹操二十岁那年被举为孝廉,在东汉宫廷里做皇室的侍从官。他聪明能干,文有文才,武有武略,皇上不久又派他当洛阳北部尉。洛阳城分为东西南北四个部,北部居住的皇亲国戚、豪强官宦最多。他们抢占民房,搜刮民财,在城里盖起一连几十栋豪华楼房住宅;城郊的大片良田成了他们的花园、猎场。加上这些大官宦家中豢养的食客、打手,倚官仗势,为非作歹,苦害良民,把京城北部搞得乌烟瘴气,昏天黑地,谁也不敢管,谁也不敢问。曹操上任后,就要改变改变这种混乱局面,治治那些为非作歹的人。
曹操搬进部尉衙门。衙门里年久失修,墙倒屋塌,门窗破烂不堪。曹操找工匠修门窗墙壁,又找木工做了二十根手腕一样粗的、红黄蓝白黑五色大棒,在朱红大门两边各竖十根,十分耀眼。平时破旧的衙门一下威严起来,过往行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啦。有的说,新来的部尉真的不一样,看样子还真要管管那些横行霸道的人。有的说,大官们都不敢管,一个小小部尉他敢吗?还不是新官上任,虚张声势罢了,挨棒子的还不都是良民!人们正在议论着,从衙门里走出两个兵士,抬着一块大木牌,高六尺六,宽三尺三,竖在大门的正中间。大家上前一看,上面写的是一道禁令:
为维持北城安宁,防止歹徒夜间扰害良民,实行宵禁。违者,不论平民官宦,一律用五色棒严惩。
当天夜里,曹操就派巡夜兵士巡查违犯夜禁令的人,并吩咐说:“只要遇到夜行的,做坏事的,不管他是什么人,一律抓来审问。”
第一天过去了,巡夜官回禀说:“报告部尉大人,平安无事,没有查到违令的人。”
第二天过去了,巡夜官回禀说:“报告部尉大人,平安无事,没有查到违令的人。”
第三天过去了,巡夜官回禀说:“报告部尉大人,平安无事,没有查到违令的人。”
曹操犯疑了:那些皇亲国戚、豪强官宦一向横行霸道,无恶不作,难道凭自己一道禁令,都会老老实实了吗?
第四天,巡夜官带着兵士又去巡查时,曹操走到巡夜官面前说:“今晚查夜,我跟你们一起去。”
站在一旁的老吏说:“部尉大人,过去的部尉从来不去查夜。”
曹操说:“过去是过去的规矩,现在有现在的规矩。夜禁令是我下的,我应该亲自去查看。”
这天正是月黑头,大街小巷黑灯瞎火,漆黑一片,四下没有一点声音,只有那些官邸里有时飘出阵阵丝竹声。曹操和巡夜兵士走了一条街又一条街,过了一条巷又一条巷,什么也没有发现。曹操正在纳闷,突然从街头转角的地方,露出了灯光,闪出一群人影。前面两人提着灯笼;灯后,一人骑着高头大马,穿着华丽的衣裳;马后,跟着几个持枪舞棒的人。这群人走到一家民房门前停下。一个提灯的人说:“老爷,你要的那个娘们就住在这里。”
骑在马上的人说:“把门打开。”
“住手!”这群人正持刀破门,曹操和巡夜兵士赶来。曹操喝问道:“你们都是些什么人,胆敢违犯夜禁令,出来为非作歹?”
骑在马上的人,瞪了曹操一眼,大怒:“哪来的小子,敢问老爷我来了!”
曹操见这人如此蛮横,满脸横肉,喝得醉醺醺的。他心里盘算:你就是天王老子,我也得治治你。一手握紧剑柄,挺直胸膛,说:“洛阳北部尉曹操,在此巡夜。”
骑在马上的人哈哈大笑说:“小小部尉,也敢来管我!”
“你违令,我是部尉,就得管!”曹操勃然大怒,一挥剑命令兵士,“把这些歹徒抓起来!”
“大胆!”跟在骑马人后边的一个随从,向前拦住喝道,“这是蹇硕大人的叔父蹇老爷。”
曹操一听是蹇叔,早听说这家伙仗着侄儿蹇硕在朝的权势,横行霸道,无恶不作,是洛阳城北一个出名的恶霸。曹操哪能轻易放了他,一掌推开上前说话的随从,喝道:“谁犯了禁令,都得依法惩处!”
随从原以为曹操听了蹇叔的名字,会谢罪走开,没想到曹操真的和以前的部尉不同,十分认真。他们怕吃眼前亏,都悄悄地溜了。只有蹇叔把肥头一歪,说:“你能把我怎样?”
曹操严肃地说:“请大人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。”
蹇叔头一扭说:“不去。”
曹操向兵士们一挥手,兵士一拥而上,七手八脚地把蹇叔五花大绑捆了起来。
曹操把蹇叔带到部尉衙门,喊声:“升堂!”一群持着五色棒的兵士分两边站定,把蹇叔押上大堂。蹇叔仍仗着自己是蹇硕的叔父,谅曹操不敢把他怎么样,依然盛气凌人,叫道:“我,我是朝廷命官,你,你一个小小部尉,不能审问我!”
曹操冷笑一声说:“刑无等级,法不阿贵。你就是皇亲国戚,违犯禁令,也要依法惩处!”
站在一旁的老吏怕曹操真的棒打蹇叔,惹下大祸,慌忙走到曹操面前,对着曹操的耳朵小声地说:“部尉大人,刑不上大夫。蹇老爷是蹇硕大人的叔父,部尉对他动刑,恐怕……”
曹操说:“禁令要么不设,设了就必须执行!”
蹇叔见曹操真的要用刑,吓得脸色蜡黄,嚣张气焰一下子没有了,两腿发软,瘫在地上,哀叫求饶。
曹操命令兵士棒打五十。兵士们立即将蹇叔按倒在地,挥起五色大棒一五一十狠狠地打了起来。这个作恶多端的老家伙,开始还嗷嗷地叫着,挨到三十棒时,就连吭也吭不出声来了。
第二天,曹操在衙门前贴出一张告示,把蹇叔的罪恶公之于众。从此再没有人敢夜里出来为非作歹了。好人见到北部尉衙门前的五色棒就交口称赞,坏人见到北部尉衙门前的五色棒就心惊胆战。那些皇亲国戚、豪强官宦想除掉曹操,无奈找不到借口,只好假借“提拔”、“重用”为名,不久就把曹操赶出了洛阳城,调到顿丘县当县令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