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穆王十二年(前614年),楚成王的长子楚穆王熊商臣一病不起。穆王的嫡长子熊侣即位,是为楚庄王。此前的几代楚国君主致力于争霸中原,但最终都无功而返。新君上台,楚国臣民都擦亮了眼睛,想看看他会把国家领向何处去。
然而时间过去快三年了,楚庄王没有做过一件正经事。他对朝政、国事放任不管,从早到晚寻欢作乐,沉迷酒色,一副标准的亡国昏君的做派。在此期间,他唯一发布的命令就是:“有胆敢给我提意见的,杀无赦!”
有一天,一个叫伍举的大臣实在看不下去了,鼓起勇气去劝谏庄王。进殿一看,楚庄王正左拥右抱,搂着几个异国美女饮酒作乐呢。
“是伍举啊,”醉醺醺、晕乎乎的楚庄王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,“你找寡人有什么事?”
“我最近听到一个谜语,百思不得其解,想请国君给解一解。”伍举恭恭敬敬地说。
“哦,什么谜语,说来听听。”
“有一只大鸟,停在南方的土山上,三年来不飞不鸣,连翅膀都没有扇动过一次,请问大王,这是一只什么鸟啊?”
楚庄王一听就明白了,这是伍举在暗示自己是一只无所作为的懒鸟。
“三年不飞不鸣不展翅,这是它在强壮羽翼,观察形势。时机一到,这只鸟就会一飞冲天,一鸣惊人。”楚庄王的眼神瞬间变得清醒、锐利,“你要说的寡人都知道了,你且退下,等着看那只鸟今后的表现吧。”
伍举一离开王宫,就会集了几位志同道合、忧国忧民的贤臣,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。
“原来国君这几年是在韬光养晦,积蓄力量,应该马上就要振作图强了!”
几个人知道后都很高兴,满怀希望地期待这只大鸟早日展翅高飞,声震寰宇。
但是很快三个月过去了,楚庄王没有任何奋发图强的意思,依旧毫不节制地日夜玩乐。
“国君他该不会只是在说漂亮话吧?”大夫苏从忍耐不住说,“不行,我要再去劝谏他一次。你之前是委婉地劝说,我这回要给他来个直接的。”
第二天,苏从便求见楚庄王。一见面,他张口就说:“我是来给您提意见的。”
“你不知道我颁布的命令吗?”楚庄王狠狠瞪着苏从,“无论谁来给我提意见,一律处死。”
“牺牲一己的性命来使君主明白他的作为,这是臣子的本分。”苏从凛然不惧,“只要大王能够停止玩乐,勤勉朝政,臣甘愿就死!”
“苏大夫,你是真心为了寡人好,是个大大的忠臣。”楚庄王闻言大为感动,动情地说,“寡人一定照你说的做。”
随即,楚庄王下令停止歌舞,解散乐队,开始亲自处理朝政。
正如此前和伍举说的那样,楚庄王这几年只是明着放松不管,而暗地里对朝局早有留心。一动手,他就雷厉风行地诛杀、罢免不称职的官员,数目达百人之多;同时,他提拔、任命的贤士也将近百人,其中,特别把伍举和苏从两人安排到重要岗位,辅助他处理国家大事。
楚国内政很快得到彻底整顿,国人欢欣鼓舞,拍手称快。从此,“不飞则已,一飞冲天”的楚庄王便踏上了他开创霸业的道路。